2021年5月,中国全面放开三孩生育。
“孩子会带来温暖和快乐,也会给予陪伴与照料。”在县城,多子多福的朴素家庭观,让年轻妈妈们以积极地态度迎接三孩。
她们以自己的方式调整着生活节奏,在生育与工作中努力寻找平衡。家门口电商客服的工作,凭借离家近、收入稳定的优势,成为备受三孩妈妈青睐的工作。
来自江西、安徽、江苏的三孩妈妈们,向我们讲述了她们的生活。
江西万年妈妈:只找有时间辅导功课的工作
33岁的吴虹高考落榜后,她和很多同龄人一样,外出打工。广东、浙江,哪里有能挣钱的工作,她就往哪里去。“以前在我们老家,适合年轻人的工作不多。”新冠疫情肆虐时,她怀上三孩,便回到婆家江西万年县,一边待产,一边照顾两个女儿。
从繁华的城市回到小县城,吴虹发现,家乡早已大变样。县城四通八达,街道上随处可见忙碌穿梭的外卖员,网购、快递也可以直接送到家门口,新的业态和就业机会渐渐萌芽。
2020年末,同村人给吴虹介绍了一份阿里客服的工作,“我开玩笑说,只找有时间给三个娃辅导作业的工作,她就把我推荐到这里了”。
对吴虹来说,这份工作最大的优势,是有足够的时间照顾孩子。工作后,吴虹把婆婆和孩子从乡下接到了县城。“以前在外打工,没人操心孩子们的功课。现在每天下班后,我都会辅导她们作业。”
一份意外的收获是,这份电商客服的工作,让她成为了网购达人,学会了如何精挑细选。“尿不湿我都是在网上买,又便宜又好。”
吴虹打内心里感谢小女儿。正是小女儿的出生,让她放弃在外漂泊,回家与孩子们聚在一起,感受家的温暖。吴虹算过一笔账,回家后的生活质量并没有下降。她强调:“县城消费低,现在有政策补贴,小女儿的奶粉钱,都是由国家承担的。”
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吴虹十分享受家乡的生活。年少时,她总希望前往大城市见见世面,感受人间繁华。现在她却觉得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团聚更重要,更何况如今的万年县早已今非昔比。“连大企业都来这里招客服”,吴虹调侃。
安徽阜南妈妈:陪伴是最好的老师
安徽阜南姑娘王悦20岁不到就跟着表姐到温州鞋厂打工,之后又去上海打拼成了一名房产中介。
离乡的原因很现实:数年前的县城乡村,既能挣钱养家,又能照看孩子的工作少之又少。生计和孩子,暂时只能先顾一头。
2020年,王悦怀上三孩。“这是计划之外的,怀上三孩的时候还在想,老天是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。”王悦说,虽然没什么心理准备,但她和丈夫一致觉得,既然怀上了,这就是老天送的礼物。
孩子渐渐大了,夫妻俩合计着,一起回了阜南老家。她和丈夫像年轻时曾畅想的那样,用此前的积蓄,摆了个小餐饮摊。随着孩子渐渐长大,王悦也在思考,怎么让她们度过一个温暖、快乐的童年。
某天,王悦在一本书上看到,孩子精神成长非常重要,陪伴是最好的老师,“餐饮摊早出晚归,陪伴孩子的时间太少”。
王悦和丈夫商量了一下,准备把餐饮摊收了,找份稳定的工作。过去,县城宝妈难以找到合适工作,她们学历不高,缺乏技术,工作时间受家庭限制,能做的岗位往往只剩下餐饮、服装等传统行业。互联网的出现,为她们提供了更多选择。
在朋友的推荐下,王悦入职了阿里阜南客服站点,负责机票业务。在这里,110余人的客服团队中,近40%都是宝妈。
图说:王悦所在站点有110余人,近40%都是宝妈
“客服是排班制的工作,很多宝妈都有接送、照顾孩子的要求,我们都会根据宝妈们的需要来调整。”站点负责人孙晗蕊介绍。
王悦挺满意现在的状态。在县城,这是少有的年轻人很多的地方。“身边很多95后、00后们,朝气蓬勃。”她也看好这份工作的前景,“未来肯定都是往数字化经济发展,我也很开心能搭上这趟车,让未来的生活也有奔头。”
现在,她的生活规律,充实,井井有条。每天早上8点,王悦出门上班。她负责机票业务,敲着键盘,屏幕那一头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咨询。下午6点,王悦下班回家,孩子们会一齐拥到她的面前,喊着“妈妈回来了”。
图说:王悦的三个孩子在玩耍
“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”王悦说。
江苏金湖妈妈:每天中午陪孩子们吃饭
如今正值育龄的一代,正是过去的独生子女一代。江苏省金湖县姑娘汪慧便是其中之一,“我是独生女,父母把所有的爱都给了我。当时年纪小,听说生孩子疼,就只想生一个。”她说。
生活往往不会和计划完全一致:十多年前刚结婚时,她原本只想生一个孩子。如今,她是三孩妈妈。
回忆起来,汪慧觉得,这是个自然的过程。她和同为独生子女的丈夫,有一对双胞胎女儿。双胞胎快上小学时,她又一次怀孕。
年轻的父母们在只有一个孩子的环境下长大,面对第二个,甚至第三个小孩,自然有对未知的忧虑。但真正成为了三个孩子的妈妈,汪慧惊讶地发现,没有想象中那么难。
图说:汪慧的三个孩子
回乡后,汪慧成了一名阿里客服,工作单位离家骑电瓶车只要五分钟。两边的老人为这个小家庭尽心尽力:公公在家做饭、收拾家务、接送孩子,婆婆挣钱贴补家用,妈妈也常来照顾小朋友。
“以前爸妈都宠着我,现在我也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,更觉得要好好努力,也让我的孩子生活的好点。”汪慧说。
与之前相比,她更喜欢现在的工作。“每到节庆,单位都会组织一些小活动,很温暖,有人情味儿。在排班时候,会特别照顾宝妈。”
她工作努力,想用言传身教,给女儿们做最好的榜样。前不久,汪慧为了准备工作中的一次竞聘,每天晚上回家后,都对着镜子反复练习、背诵资料。双胞胎女儿总是好奇地问,为什么妈妈也要背书。“我告诉她们,不管什么时候,学习都是永无止境的。”
两个双胞胎女儿在上小学四年级,小女儿也进了幼儿园。两个大孩子从小就一起玩,几乎很少会觉得孤单。辅导作业时,两个女儿只要有一个听懂了,就会给另一个讲解,比大人教效果更好。小女儿上幼儿园之后,姐姐们更是主动教她数学和画画。
“当三个孩子的妈妈反而比带一个小孩轻松。”汪慧调侃。
汪慧坚持每天中午都回家陪孩子们吃饭,“工作单位离家近,很方便,周末也会带她们出去玩。”
图说:在汪慧看来,当三个孩子的妈妈反而比带一个小孩轻松
孩子有了充足的爱,也会反哺给父母。汪慧提起一件小事,前段时间,她生病在家休息,才上幼儿园的小女儿凑到身边,嘘寒问暖,让她很感动,她想起曾在朋友圈看到的一段话,觉得恰如其分。
那段话是这么说的: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,你给孩子留下了再多的钱、房子、车子,对孩子的一生来说,可能都没有太大的感觉。但是父母给他留下了一个或者两个最亲的人,在父母百年之后仍可以陪伴、守望相助,这才是最好的。汪慧说,这就是她生下三个孩子后,最大的感悟。(文中吴虹、王悦、汪慧皆为化名)